第234章（1 / 2）

&esp;&esp;是血吗？哪里来的血？之前的伤口明明已经好了呀……

&esp;&esp;小天使诡异的笑容在他眼前招展, 濒死时，所有的血液都冲向了大脑，他面前又闪过镜子、镜子里挖心的人, 和被侍女拖走的场景。

&esp;&esp;他忽然意识到——

&esp;&esp;似乎……似乎……这些记忆不是一次发生的，而是多次拼合……

&esp;&esp;原来他不止一次两次挖过心……

&esp;&esp;在他“断片”的时候, 这一切已经不知道发生过了多少遍……

&esp;&esp;最近应该又发生了一遍，伤口还没有好, 这时候才会有这么多血, 飘散在水中。

&esp;&esp;一口气憋到头, 他死命忍着，因为知道这口气一旦泄了就再也没有逃生的机会, 但他实在是要憋不住了——

&esp;&esp;他是会水的，挣扎间又向上窜了一下, 脸似乎冒出了水面，他立即深吸一口气，然而吸进的却是一口水。

&esp;&esp;完了。

&esp;&esp;完了。

&esp;&esp;他要淹死了……

&esp;&esp;睡莲巨大的叶面与各色的莲花在阳光下发出晶莹的光泽，湖边垂柳依依，而这一切景致都在躁动的水面上下浮动，方思弄想这应该是自己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了。

&esp;&esp;明明没什么好怕的, 这不正是他所求的结局吗？

&esp;&esp;他在这个世界中随波逐流、消极抵抗，等待命运剧情的降临。说到底，他抵抗的不是这个世界带给他的死亡，而是对玉求瑕发的誓。

&esp;&esp;即使在最痛苦的时候，他都没有强硬地违背玉求瑕的意愿——如果玉求瑕真的决定去死，他甚至可以为玉求瑕的脖子套上绳子。

&esp;&esp;而玉求瑕却可以。

&esp;&esp;在他已经完全这支撑不下去的时候，依然要他发誓，要他活下去。

&esp;&esp;这不公平。

&esp;&esp;自私的东西，总是索取，总是发号施令，而他……也总是听从。

&esp;&esp;因为他一直是卑微地乞求爱的那一方，所以他就只能无条件地接受对方的要求。

&esp;&esp;——这似乎是一套很合乎逻辑的流程，但在玉求瑕亲口承认了对他的爱以后，他身体里的那株毒藤却以一个恐怖的速度肆无忌惮地疯长。

&esp;&esp;——如果玉求瑕也爱他，那伤害对方的权利，就不止一个人拥有。

&esp;&esp;他是一个守诺的人，他发了誓，不过那个誓言的意思在他看来只是不寻死，至于到了不得不死的地步，他就没有什么办法了。

&esp;&esp;实话说，心底深处，他很想看在他死后，玉求瑕会是什么表情。

&esp;&esp;他堕落了、扭曲了、异化了，这是肯定的。他身体里的毒藤已经没有人能阻止，由它催生出的念头更是无人能挡——他要用自己的痛苦来折磨玉求瑕。

&esp;&esp;这是多么愚蠢可悲又可笑的念头，可他就是想看。

&esp;&esp;而这种折磨的尽头，无非就是，他的死亡。

&esp;&esp;然而，真的来到这个时刻，他好像……又是不愿意的。

&esp;&esp;他好累，好疼，浑身都疼，手脚包括全身都像是灌了铅，难以挪动分毫。

&esp;&esp;可是——可是——

&esp;&esp;他连玉求瑕的最后一面，都没有见到啊。

&esp;&esp;毒藤在他的身体里尖啸，终于在死亡的侵蚀中四处爆开，露出破烂的五脏六腑和真心。

&esp;&esp;——还是想守诺，还是见不得他伤心。

&esp;&esp;为什么？为什么在那片巨影带来的“死亡”当中他完全没有想到过玉求瑕，可是这个时候，他满脑子都是他，一点也不自由？

&esp;&esp;我还不能死——

&esp;&esp;他费劲力气，再次向上伸手，扯住了一片睡莲的叶子，然而叶子就算浮力颇大，也承受不住他铁桶一般的重量，迅速被撕开，他又紧接着抓住了第二片、第三片。

&esp;&esp;静谧池塘上的睡莲丛被他迅速摧毁，他像一只水鬼一般疯狂汲取着生的希望，狼狈不堪，甚至一路远离了湖岸。

&esp;&esp;就在睡莲群几乎全部阵亡，他即将再无支点时，一声清晰的“扑通”入水声入耳，一时间他还以为是那两个npc被他感动了终于要来救他，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