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0章（1 / 2）

&esp;&esp;上面是奚临和观澜、丹修长老，下面是瑶持心与白燕行，他夹在中间，不知是应该去帮师父压制奚临，还是捞出白燕行再一起行动，禁不住左右为难地纠结起来。

&esp;&esp;无论是丹修长老，亦或是剑宗大弟子，境界均在朝元以上，一旦三个人联手围剿，连奚临也没把握能全身而退。

&esp;&esp;可大弟子如果转头选择先对付瑶持心……

&esp;&esp;他就只能放弃观澜了。

&esp;&esp;一想到这里，青年鬓角上的汗便沿着侧脸滑下。

&esp;&esp;两方战场上的空气越来越紧张，从夜空层云中降落的雷电密不透风地砸在瑶持心周围。

&esp;&esp;白燕行有条不紊地拆解着她的剑招及术法。

&esp;&esp;据说雷霆和星辰、照夜明一样，是能引动天地间自然的灵力，使风云变幻，气候更改的本命剑，万中无一。

&esp;&esp;雷霆从出世那天起就能随着他的心意召唤掣电轰雷。

&esp;&esp;外人看着，以为雷电就是雷电，雷电都大差不差。

&esp;&esp;只有白燕行自己知道，天雷的力量也分等级，从低到高，会随着修为一点一点地增加，继而融入剑意当中。

&esp;&esp;而他现今所引来的天雷却和数年前相差无几。

&esp;&esp;雷霆已经有很久很久，没有得到提升了。

&esp;&esp;甚至可以说，他本身的修为也几乎在止步不前。

&esp;&esp;哪怕修行从未断过，每年也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灵气的流逝。

&esp;&esp;他的真元正在源源不断地外泄。

&esp;&esp;无法抑制。

&esp;&esp;而这种情况已持续了好几年。

&esp;&esp;起初白燕行以为是心神不稳的缘故，便愈发刻苦，加倍专注，从神识到剑术一寸一寸地磨砺，发了狠的拼命，但收效甚微。

&esp;&esp;依然改变不了身体灵骨的日渐衰退。

&esp;&esp;就在这个时候，他蓦地想起了一个人——

&esp;&esp;霁晴云。

&esp;&esp;那位前辈曾经亲口描述过的心境崩塌、过刚易折、信念动摇，修士的绝症……

&esp;&esp;道心破碎。

&esp;&esp;当白燕行重新内视起自身，才第一次发现原来他已经有了一颗道心。

&esp;&esp;是一颗蒙尘的，尚未成型，却千疮百孔的道心。

&esp;&esp;——“一旦出现裂痕，很可能无法挽回。”

&esp;&esp;——“若不是误入此地，我早就身死道消。”

&esp;&esp;彼时他在房中怔愣地枯坐了许久。

&esp;&esp;直到窗外的天色黑尽，满室一片混沌，白燕行方隐隐约约地回想起来。

&esp;&esp;昔日在瑶持心打他那一拳的时候，他曾经听到过一声极其细微而又不起眼的脆响。

&esp;&esp;——“没有天赋就不能修炼了吗？”

&esp;&esp;——“可作为废物，我是拼了命地想活下去，拼了命才让自己活下去的！”

&esp;&esp;——他们心甘情愿为你而死，这是应该的。

&esp;&esp;是从那日开始的吧。

&esp;&esp;他挣扎于族中经年累月的教导和切实听到的真相。

&esp;&esp;在无法说服自己心安理得享受兄长、母亲的献祭里撕扯煎熬，终于一触即溃。

&esp;&esp;修士的道心很难得。

&esp;&esp;很多筑基、朝元都未必能悟出自己的道，一向只有大能前辈，境界高远之人才能凝练出此物。

&esp;&esp;是前途无量的象征。

&esp;&esp;白燕行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里，捂着脸忽然轻笑出声。

&esp;&esp;可是这么前途无量的道心，偏偏从萌生之初便是错的。

&esp;&esp;他用尽全力，打磨了一颗畸形的道心。

&esp;&esp;青年扬起头从窗前望出去。

&esp;&esp;皎洁的月色安静地落在院外，遥远的山林里流萤在花团锦簇地缠绕。

&esp;&esp;现在，他要么告诉自己，白氏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之举，然后趁道心碎掉前重新修补，沿着这条路继续坚定不移地走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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